宴游

难生恨

浅浅练个手,文笔逻辑废物是我。

脑洞完整,后续再说。


难生恨

皇帝x将军

1.定局

他骑马在官道上奔驰,神色是藏不住的焦急与担忧。昨夜一封密函入帐,只言京城异动,皇上恐有危险,他便乱了阵脚,顾不得庆功宴也顾不得一身伤,一颗心尽数扑在了那人身上。

寒风刺骨,伤口传来撕裂的痛,他也只是皱眉。他想,他早该回去的,京城势力错综复杂,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。自己就这么留下那个少年,让他独自坐上冰冷的龙椅......

他早该回去守着他,护着他的,至少不该叫他一个人踏上那条荆棘遍布的路。

江南虽说宜人,但冬天也依旧寒冷,只不过是有吴侬软语在旁,缓解了不少寒意。比起塞北,实在是好上不少。

他无心留意长安的街景,一路策马直冲进皇宫。宫门前他翻身下马奔向那人所在,侍卫拦不住他,他只想快些,再快些,只有看到那人安然无恙,他才能安心。

他提剑冲入殿中,空荡荡的大殿,那人着一身明黄背对着他,立于案前。他提着的那口气终于吐出,还未来得及展出笑颜,下一秒,兵器碰撞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。

“镇安将军好大的胆子,敢提剑入殿,是打算行刺朕。”

他双目睁圆,看着那人转过身来。八年未见,他的小皇帝越发俊美了,眉眼褪去青涩,不怒自威,已然有了天子之威。

当他的视线触及那人唇边未褪的笑意,他的心一寸寸沉了下去。

——都是假的。密函是假的,异动是假的,危险也是假的。

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局。从他大败敌国大军时,从他单枪匹马千里奔袭取敌将首级一举扬名时,从他八年前为他请命出征时。

或许更早,早到十七岁那年他接下他亲手折下一支桃花时,这个人应当就已经设下了这个局。这个对他而言的死局。

殿中烧了地火,熏得浑身暖洋洋。他肩上的雪尽数融化,淌进了他的铠甲中,混合着撕裂的伤口溢出的鲜血,在他背后晕开大片暗色印记。由于失血,他眼前一阵阵发黑,喉咙干哑,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

“臣不敢。”

皇帝闻言轻笑一声,放下手中书卷,向他走来,抬起他的下巴,四目相对那一瞬,他的心又冷了几分。

——他要他死。

他明白,敌国已降,山河既定,这个国家,这个朝堂,已经不需要一个功高震主的大将军。

八年间,他无数次在难捱的夜里想象着他们的重逢。千万种可能,唯独没想过现在这种——他颈侧是冰冷的刀刃,眼前是朝思暮想的心上人。

他不过是个普通人,八年征战,一次次冲锋陷阵,一次次游走在生死边缘,他带着一身伤走到如今,然后听见他的心上人问他

“你可知罪?”

他不信我。

他低头自嘲地笑笑,只觉得悲凉。

他无非只是想护着他的小皇帝,为他守着山川万里。他只不过是想陪在他身边,让他不至于觉得龙椅冰冷,不过是想看着他,看他意气风发,看他一展宏图。

他闭了闭眼,缓缓跪了下来,双手撑着地面,慢慢伏下身子,像是在一瞬被千斤重的巨石压弯了腰。他将头磕在地面上,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落下,砸在地面上留下水渍。

“臣......”

“知罪。”

想活下去的。哪怕不能陪在身边也好,只是想看着他。

“臣罪该万死......”

一字一句,重若千钧。

只是将这几个字说出口就已经耗费了他全身的气力,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下去了,身体四处都叫嚣着疼痛,尤其是心口。

他撑不下去了。

近处那人只是冷冷看着,面无表情,好半晌才缓缓开口。

“镇安将军意欲行刺。”

“来人,将镇安将军压入天牢。”

“二十日后问斩。”

他无声扯动嘴角。

到底是,

君臣有别。

塞北的雪终究还是化在了江南,一去不复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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